第八百九十五章 三途槐-《史上最强勇敢系统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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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生煎铺的铜铃在晨光里晃出细碎的响,沈杰握着那把绣球花铜匙的手心沁出薄汗。穿粉裙的女孩已经转过身,橱窗玻璃映出她半张侧脸,睫毛上沾着的露水像季敏当年在海宁佛塔前,睫毛膏晕开的银星。

    “我叫阿敏。”女孩指尖划过玻璃上的雾气,画出个歪歪扭扭的月亮,“你呢?”

    沈杰喉结滚了滚,铜匙的棱角在掌心掐出红痕。这三个字像道符,贴在他天灵盖上,烫得他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天—— 季敏在鲸市南站的人群里回头,雨水打湿她的刘海,喊他名字的声音被列车鸣笛撕碎,像片被揉烂的信纸。

    “沈杰。”他听见自己说,声音里裹着生煎的焦香,还有点说不清的颤。

    阿敏突然笑了,转身时发梢扫过他手背,痒得像槐树叶擦过皮肤。“跟我来。”她抓住他的手腕就往巷子里跑,银手链在晨光里甩出碎光,链节碰撞的脆响里,竟混着海宁佛塔门轴的吱呀声。

    巷子深处藏着座爬满爬山虎的老宅院,朱漆大门上的铜环缠着锈,叩上去时发出“咚”的闷响,像敲在空心的槐树干上。阿敏从发间摸出枚银簪,簪头是片枫叶形状,插进锁孔转了三圈,门轴“咔哒”转动的瞬间,沈杰闻到股熟悉的气味——是云南雨季的潮湿,混着季敏发间的茉莉香,还有吞鲸市医院消毒水的冷冽,三种气息缠成绳,勒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
    院内的青石板缝里长满了苔藓,正中央立着棵两人合抱的老槐树,树干上挂着面青铜镜,镜面蒙着层绿锈,像结了层薄冰。阿敏走到镜前,指尖在锈迹上一抹,绿锈簌簌落下,露出镜背的纹路——竟是张完整的地图,上面用朱砂标着三个点:海宁东山、金陵药科大学、吞鲸市福利院。

    “这镜子叫‘轮回’。”阿敏的指尖点在海宁的位置,镜面突然泛起水波,映出季敏趴在山顶岩石上的样子,远处的海宁城像打翻的调色盘,“你看,这里藏着你的第一滴泪。”

    沈杰凑近镜面,看到季敏回头时,他落在她发顶的泪珠正滚进岩缝,在苔藓里晕开个小小的湿痕。那瞬间的触感突然炸开——是他在湘菜馆吻她时,她睫毛扫过他眼睑的微痒;是在高铁上,她靠在他肩头的重量;是在西山公园,他背着她时,她咬在他脖子上的轻痛。

    “第二滴在这儿。”阿敏的指尖滑向金陵,镜中浮现出药科大学那个没有楼梯的讲台,黄思颖举着香樟叶的手停在半空,沈杰正踩在她课桌上,皮鞋跟磕出的声响震得粉笔灰簌簌落下,“你摔下来的时候,眼泪砸在讲台上,渗进了木纹里。”

    沈杰的指腹抚过镜面,冰凉的触感里浮出段被遗忘的记忆——那天他从讲台上摔下来,肘部撞在台阶上,黄思颖递来的创可贴带着茉莉香,他抬头时,正看到她校服领口别着枚枫叶银簪,和阿敏头上的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“第三滴……”阿敏的指尖悬在吞鲸市福利院的位置,镜面突然蒙上白雾,“在你不敢看的地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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